患癌后我接受儿子是个普通人

李瑶是石家庄的一名中产家庭主妇 。她有自己对生活的光明追求,这种追求一度延伸到了听障儿子身上 。她希望她的孩子能以优异的学习成绩弥补他们的能力缺陷 。这种执念直到她得了癌症才渐渐释怀 。
妈妈是全能职业,时间久了才会发现自己的局限性 。以下为李瑶自述:
还得感谢儿子云翔早期发现癌症 。
2017年4月的一天,我在卫生间洗完澡 。我还没穿上衣服,外面就有人敲门了 。是云翔 。他把一双闻起来像汗脚的足球袜塞到门下 。“妈妈,帮我洗袜子 。”
我毫不留情地拒绝了 。我儿子拿袜子的手臂没有缩回,但他像一个被宠坏的小孩一样哼着歌 。
这一年,云翔高一 。我一直让他独立,自己洗袜子和内裤 。但想到自己连续多日在单位加班,很少照顾他,我就心软了 。
2003年,儿子被诊断为重度耳聋 。为了得到更好的康复治疗,家人从石家庄来到北京 。后来去了天津工作,开始了天津北京两地通勤的生活 。
还好儿子康复效果不错 。戴上助听器后,他慢慢获得了听和说的能力 。后来,他进了一所公立小学和一所初中 。中考全校第一,进了朝阳区一所重点高中 。进入高一后,我们一家三口商量着,一起立下了考上清华的志向 。
我拿了袜子,没来穿衣服 。我站在水槽前,开始洗足球袜 。足球袜很长,搓的时候要把胳膊伸的很远 。不经意间,我在盥洗台的镜子里瞥见了我右胸上的一个凹痕 。我停下来,开始检查我的乳房 。但无论你怎么寻找,那种压抑就像幻觉的一闪而过,再也不会出现 。
敲响你心中的警钟 。几天后,我在家附近的一家三甲医院预约了检查,没发现什么异常 。放心吧,我又去了北京301医院 。
在诊所里,我向医生描述了那天看到的胸部凹陷 。外科主任经验丰富,眉头紧锁 。他迅速戴上手术手套,用两个手指按压已经出现凹坑的地方 。没有做CT和核磁共振,他马上告诉我他要做手术 。
在手术室里,医生切开了我患处的皮肤组织,做了活检 。检查结果显示:乳腺癌早期 。还好我的癌症是早期发现的,癌症的分型还不是最危险的 。还有治愈的希望 。
然后,我被紧急从检查室转移到手术室,切除了癌变部分 。
一切都很突然 。我一夜之间成了癌症患者 。
老公陪着我,流着泪 。而我的焦虑和恐惧来得很短,然后很快就散去了 。自从陪云翔走过漫长而艰辛的康复之路,我觉得崩溃的门槛比普通人高 。
我回过神来,想起了我的儿子 。极度失聪的云翔,即使戴上最高功率的助听器,也只能听到微弱的声音 。每天都要监测他的助听器是否正常,残余听力是否下降,戴上助听器后的听力...一直以来,我不仅是他的妈妈,也是他的耳朵 。
现在,他刚上高一,我们高考要去清北 。刚进入高中的起跑线,就得了癌症 。云翔能忍吗?
我当时做了一个决定 。联系云翔的班主任说明情况,希望老师能尽快安排孩子住校 。我不想让他这么快就面对这个残酷的事实 。
当然,这些事情都是在我儿子不知情的情况下悄悄做的 。
我还记得十几年前孩子被确诊为重度耳聋的那些日子 。
2003年,儿子大概两岁半的时候,有一天我们在家招待客人 。电话铃响得很响,人们下意识地看着电话 。喧闹声中,一位客人意外发现,云翔对电话无动于衷,还在自己玩 。客人回家后,又打电话提醒我,怀疑我的孩子听力有些问题,建议我尽快带孩子去医院 。
在他儿子出生的时候,公立医院还没有开始推广新生儿听力筛查(从2010年左右开始) 。2岁的时候,儿子一直不说话,我也没想过要听 。亲戚朋友安慰我说“贵人言晚矣” 。而且云翔小小年纪,很察言观色,家里有人要出门,总能及时察觉,提前把鞋子放在门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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