患癌后我接受儿子是个普通人( 二 )


几天后,妈妈陪我去了医院 。儿子的检查结果显示双耳完全失聪 。医生直接告诉我:不可逆 。
我问医生,全聋是什么概念?
“你朝他耳朵开枪 。他只能听到微小的声音,不会逃跑 。”
我彻底绝望了 。儿子做完睡眠状态和听力测试,还在睡觉 。我把他抱在怀里,坐在医院走廊的椅子上,哭了起来 。当我听到这个坏消息时,我不知所措 。一时冲动,我甚至冲到了医院外的主干道上 。还是我妈从后面追上我,厉声叫住我:“你想死就死吧 。把孩子给我 。”
当时我很难接受这个事实 。在父母的祝福下,我顺利成长,上大学,工作,结婚,生子...儿子被诊断为全聋,我这辈子都没受过这样的打击 。而我的父母经历过饥饿,饥荒,被关在牛棚里,被人诟病……在厄运面前,他们比我更平和 。后来,云翔的康复之路也需要爷爷奶奶的努力 。
2000年左右,我国重度聋儿康复发展不如现在 。那时候助听器和人工耳蜗都很贵,很多孩子得不到很好的康复治疗,只能上聋哑学校 。
为了给孩子的康复提供更好的条件,我和老公决定搬到北京 。2003年9月,我丈夫申请调到北京的总公司 。我临时离职,做了全职妈妈,带着儿子去了中国聋儿康复中心 。植入人工耳蜗时,这个孩子需要在头上戴一些奇怪的仪器 。我们不想让云翔在人群中显得更“特别” 。首先,我们给了云翔最贵的助听器 。之后,他可以捕捉到1米内的声音 。世界对他不再沉默 。
但是接下来难的是说话 。
聋哑学生不能像普通学生一样学习说话 。云翔就读于一所康复幼儿园,每天接受老师的专业康复治疗 。我上家长学校,了解助听器,用助听器识别孩子的反应,通过不同的声音,敲钟,鼓掌等帮助孩子建立这些声音和意义之间的联系 。
经过两个月的训练,我开始在家教他说话 。听障儿童不容易模仿正确的发音,因为他们不能准确清晰地听到讲话 。在康复的前半年,无论我用什么方法教导和诱导云翔,他就是一言不发 。
5个月后,同期康复的孩子已经可以进行讲座表演了,但是云翔还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这让我很郁闷 。
当时聋儿康复圈里流行一句话:想要追回一个聋儿,就得付出一个母亲的代价 。
这让我更害怕失去自我价值感 。我决定回去工作,白天工作,晚上教云翔,好喘口气 。
白天,父母接过了带云翔的责任 。这对老夫妇是大学和高中毕业生 。他们很有耐心,所以带着孩子学习,说话 。他们心态平和,不急于教育孩子 。晚上回家后用康复学校的专业方式教孩子,经常忙到12点才睡觉 。
两个月后,云翔能够说出一些基本的单词 。经过一年多的恢复,他逐渐学会了简单的听和说,但说话不是很清楚 。
作者|孩子在康复阶段做听力检查是家常便饭 。
进入学龄后,我们争取让他上普通公立小学 。当时我和老公只要求他读完小学,学会与人交流,以后独立生活 。
云翔从小懂事 。他脖子上挂着一把钥匙,自己去上学 。但一开始在学校,他成绩并不好,因为他是聋子,被欺负,被冷处理 。
不过后来他的成绩进步很快,从普通学生变成了尖子生 。他的听力有限,所以他不能在课堂上听到老师说的所有内容 。他经常依靠努力和理解 。从小我就严格要求自己和他人 。看到云翔的优异成绩,我渐渐提高了期望值 。后来我一度产生了幸福的错觉:云翔会是“神童”吗?
所以高中一开始就有了上北的目标 。
切除患处的时候,我跟云翔说的是去医院切除一个乳腺小结节,但是后续的化疗反应就没那么好隐瞒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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