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人的东西,穷人不要碰＂:失地农民饱受＂高尔夫＂折腾

2010年03月09日开发商用高尔夫观点圈来廉价土地，批量开发别墅，可售数一百万元/套，其暴利引来失地农民的不满。冉金/图作为财富与地位象征的高尔夫球类场地，毗邻的却是一群因为球类场地征地而落空大部分土地的贫困农民。一场场失衡的冲突也由此上演:失地农民想赚点小钱，捡了球客们打丢的高尔夫球，然后再卖给他们，成果被判"盗窃罪" 。失地农民只得到4000元／亩的赔偿，高尔夫球类场地开发的别墅却卖数一百万元一套，他们去抗议最后见效甚微。失地农民有人心理失衡，去纵火泄愤，成果被科以重罪……他们的命运，或是穷人面对富人的一个极端又充满隐喻的样本，一个需要公共政策去救济和反思的样本。失地农民滕彩荣最大的感慨是:"富人的东西，穷人不要碰，碰也碰不起。"这是他的宿命之感:几年前他在村子边的高尔夫球类场地先后捡了一麻袋高尔夫球，成果身陷监狱之灾。捡球能算偷吗?法院在熬头次判决时认为算"偷" 。成果，滕彩荣于2009年3月被以盗窃罪一审判处有期徒刑三年缓刑四年。与他同案被判刑的，另有两名同村乡村居民，因收售他的二手高尔夫球而被控"掩饰、遮盖犯罪所得" 。但法院在重审时，又认为捡球不算偷，于是滕彩荣被判无罪。滕彩荣以为没事了，刚走出看守所，又接到了当地检察院的抗诉状。原来，检察院认为，捡球应该"算偷"，而且滕彩荣非下狱不可。该案子被上诉至二审，尚未宣判。深受"高尔夫"折腾的滕彩荣，是贵州省贵阳市修文县扎佐镇三元村人。健存他家不远处的"贵阳高尔夫过假日中心"，是贵州省最好的高尔夫球类场地，建于1997年，是靠征用滕彩荣地点村庄的多量土地建成的。来这里打球的，都是"达官显贵，社会名流" 。但这个供最有权势和财富的人享用的场所，毗邻的却是一群最没有权势和财富的失地农民。滕彩荣们与高尔夫球类场地之间的冲突，在一开始就已经埋下了。失地这座高尔夫球类场地拿走的，是曾经属于乡村居民们的"绿地和睦美满好生活" 。贵阳高尔夫过假日中心是贵州省惟一的一个拥有18洞、72杆国际标准的高尔夫球类场地，是贵州闻名的风景过假日区，也是当地政府招商引资的重要平台。作为贵族运动的"高尔夫"，是荷兰文kolf的音译，意思是"在绿地和新颖氧气中的美好生活" 。但在附近的三元村乡村居民看来，这座高尔夫球类场地拿走的，却是曾经属于他们的"绿地和睦美满好生活" 。三元村位于贵阳附近的郊区，紧邻贵遵高速，有着大片山林和一个大型水库，乡村居民们过着传统的农牧生活，主要经济来历是耕地和养殖，"虽不富裕，但很幸福" 。1995年，一纸征地令打破了山村的祥和，这个由香港和广东两家公司共同投资的高尔夫球类场地，选中了这里。一期工程占地1480亩，群体规划平面或物体表面的大则逾3000亩，这象征着祖辈务农的三元村乡村居民必需放弃他们赖以保存的土地。乡村居民的耕地和集体林地被当地政府以50年的期限征用划拨给了高尔夫球类场地，但低价的赔偿价格却让乡村居民难以接管。但当地政府要求乡村居民"配合重点工程建设"，并将赔偿款打入存折，强迫乡村居民领取，双方一度爆发了激烈的冲突。据现任贵州省高院副院长，当时还在律所当律师的李汉宇回忆，无奈的乡村居民找到了他的律所寻求"法律支援" 。终极在李汉宇的"斡旋"下，贵阳、修文市县两级财政及开发商三方共同拿出钱财，将赔偿标准提高到了约4000元／亩，才化解了这场征地风波。而让乡村居民终极接管土地出让的缘故原由，还在于政府描绘的愿景。当时，落空土地的三元村乡村居民曾向政府提出工作安设、生活保障等，政府有关负责人允诺，兴建的高尔夫球类场地可带动驴友项目和第三产业，将携乡村居民"共同富裕" 。"以后你们就是在高尔夫门口卖葵花籽，都能保存。"时任镇委书记张荣华曾向乡村居民如是保证。这一年，滕彩荣经人介绍倒插门到三元村一组的杨景兰家，当了一名上门女婿。而杨家8口人的7亩多地步被征用后总共拿到的赔偿款不足三万元。失望由于落空了土地，村里一些年过七旬的老人仍要以做零工工维生。1997年，高尔夫球类场地开业后，作为"国内惟一的高原森林高尔夫球类场地"，很快吸引了众多名流商贾。对于高尔夫这项"贵族运动"，乡村居民们很快从新奇变成失望。他们发明，高尔夫过假日中心(以下略称高尔夫)不外是富人的俱乐部，不但没有改善他们的生活，曾经的担心反倒变成了实际。封闭谋划的高尔夫不需要也不允许他们"到门口去卖葵花籽"，这让乡村居民们曾经期望借助高尔夫谋划餐饮、住宿等驴友项目的愿望落了空。他们发明，来高尔夫消费的"贵客们"，都是开着车径直来去，对乡村居民开的商店根本不屑一顾。步入高尔夫工作成了不少乡村居民的选择。但乡村居民发明，这个为富人提供一流办事的豪华场所，并不能为他们提供满意的薪酬。滕彩荣的妻子杨景兰最初步入高尔夫时从事草坪养护工作，一个月能拿到的工资只有250元。此刻，在物业部工作的她每一个月名义上的工资也只有550元，这是修文县的最低工资标准。同时，在高尔夫上班的乡村居民还要面对随时有可能被开除的风险。2008年10月，就有数十名曾在球类场地上班的乡村居民被高尔夫以金融危机为名辞退，而没有得到任何赔偿。也有许多三元村乡村居民选择了外出做工，但对于不肯违井离乡的乡村居民来讲，步入高尔夫仍是"惟一的选择"，因为"方圆几公里都被高尔夫占了，就恁地一家企业" 。据南方周末采访人员了解，今朝贵阳高尔夫过假日中心的300多员工中，有140多人为当地乡村居民。一位乡村居民认为:"高尔夫标榜他们为当地处理完成了多少参加工作，但其实是我们在为它提供廉价生产力。"这让乡村居民们十分怀念曾经拥有土地的日子。由于落空了土地，村里一些年过七旬的老人仍要以做零工工维生。而这些失地农民们耳闻目睹的，却是高尔夫球客们一掷万金的豪情。在高尔夫打一场球，平日是1800元，周小节沐日则要4000多。时常会有客人赌球，赌注下得很大，一场球打下来输一两一百万元亦是常事，"花钱就像花纸" 。就在这个过程中，乡村居民们发明了一项可以弥补收益的产业:捡高尔夫球，卖给球客们。球祸接到高尔夫的报警电话，三元派出所便会出动警力对捡球卖球的乡村居民实行充公、罚款甚至拘留。谁是熬头个捡球者，已不可考。起初，对高尔夫毫无观点的乡村居民，并没意识到那些被客人抛弃在水塘草丛里的白色小球可以捡来换钱。一个普遍的讲法是，来打球的客人"点拨"乡村居民，并教会了他们路程经过过程外貌的"英文图案"来辨识不同品牌不同价值的高尔夫球。小学三班级文化的滕彩荣委曲能记住四种。"最贵的是以T开首，另有打勾的，叫双星。"因为这四种品牌的球，能比其他的"杂牌球"多卖一到两块钱。客人们几乎每一打一场球都会有球遗失，球类场地内所卖的新球要数十元一个，便有客人告诉乡村居民，可以找回那些打丢的球，再以便宜的价格转卖给本身。据乡村居民回忆，从1998年开始就有乡村居民哄骗在高尔夫上班或做零工工的时机，在附近的林地里找球，再转手低价卖回给打球的客人。平常，高尔夫将"回收"的二手球除一种品牌卖15元／个，其余都以5元／个的价格成袋转售给客人。而乡村居民销售的二手球则要"实惠"得多。乡村居民将捡来的二手球仔细清洗后，多以两三元一个的便宜价格卖给打球者，无上也不外五元。"天天顺便捡两三个，就挣包烟钱，一个月下来能有个一两百元。"有乡村居民回忆。这样的活计吸引了许多乡村居民。有的乡村居民甚至以此为业，做起了二手球生意---专门从捡球者手里收购二手球再集中转卖。有的乡村居民天天等在高速公道口，提着口袋或推着小车，向驱车前来的打球者兜销二手高尔夫球。老实巴交的滕彩荣从2007年开始，哄骗在高尔夫做零工工的时机捡高尔夫球。但他不忍放弃等闲卖掉，而是像存钱一样，将每一次捡回的球都放进家里的一个蛇皮口袋存起来，"等缺钱的时候再卖" 。没想到，积攒的高尔夫球却在后来被警方意外发明，并因此获刑。但滕彩荣并不是三元村熬头个捡高尔夫球的乡村居民，也不是熬头个因为捡球被警方刑拘的乡村居民。据了解，从乡村居民捡球伊始，高尔夫就采纳了各种措施进行管制。刑拘乡村居民，就发生在高尔夫的各种管制措施均告失败之后。约在2001年后，高尔夫开始乞助三元派出所。曾任三元派出所所长的刘诚回忆:"这些球都是在高尔夫里捡的，高尔夫认为是它的财产，乡村居民到尽头是偷是捡，说不清楚，但总之没颠末人家赞成。另一方面乡村居民在高速路上卖球，车一过收费站就一堆人围上去，也影响高尔夫的企业谋划和企业形象。"他认为，作为基层派出所，他们对这一贵州省的重要招商引资项目，"该维护的还得维护" 。因此接到高尔夫的报警电话，三元派出所便会出动警力对捡球卖球的乡村居民实行充公、罚款甚至拘留。景大山是村里熬头个因捡球被拘留的乡村居民。2003年，他在收费站门口摆卖捡来的高尔夫球被警方拘留15天。他拒绝在警正要他"捡球"写成"偷球"的讯问笔录上签字，并质疑道:"我的土地被高尔夫征拨，政府又没给我安设，我不偷不抢，捡个球犯啥子法了?"除了景大山，三元村另有多位乡村居民因为捡球卖球被警方抓过。但多年来，警方的介入，也没能使乡村居民停止这项谋划勾当，乡村居民们采纳了你来我走的"游击"对策。2008年，滕彩荣被抓前，景大山甚至在工商局申领了谋划"二手高尔夫球"的营业执照，成为了村里熬头个有正规营业资质的"高尔夫球个别户" 。别墅打赢官司的乡村居民无奈地发明，虽则阻止了高尔夫在他们的林地上开发别墅，但奈何没完高尔夫在球类场地的其他地区范围建起别墅、获取暴利。究竟上，外貌运作成功的贵阳高尔夫过假日中心只管有800多名会员，但和全国大大都高尔夫球类场地一样，其球类场地运营一直处于吃亏状态。高昂的消费价格只有极少数消费人群能蒙受，中国高尔夫协会文秘长崔志强曾吐露，"全国真正能靠球类场地谋划挣钱的不超过10家" 。贵阳高尔夫过假日中心扭亏为赢的做法，和全国众多高尔夫球类场地的投资者一样，是借助高尔夫进行高端房地产开发。2002年，乡村居民发明贵阳高尔夫过假日中心开始采伐球类场地内的林地，建筑豪华别墅。2005年，当高尔夫的挖掘机试图推翻球类场地内两片曾归属三元村的集体林地时，冲突终于爆发。乡村居民在投诉此事时发明，当地政府已在此前瞒着乡村居民，将林地以荒山的名义无偿划拨给了高尔夫过假日中心。乡村居民还发明，在当初整个土地征拨过程中，修文县政府并未取得任何审批手续，因违法用地遭到了国土部的巨额罚款。联想当初低价的征地赔偿，获知本相的乡村居民不能接管高尔夫改变土地使用性质、建筑别墅的做法。于是群体阻止施工并四处上访，成果遭遇了当地政府的警力压制。今后，乡村居民选择了法律途径维权。贵阳市中院支持了乡村居民的主张，打消了修文县政府的无效林权证。这个成果让曾参与抓捕"闹事乡村居民"的派出所长刘诚也懵了。过后，他还因抓捕乡村居民被乡村居民们告上了法庭。林权官司的胜利，客不雅上在高尔夫形成了一个奇特征象:占地1400多亩的贵阳高尔夫球类场地内，却有两片林地的产权至今属于三元村乡村居民。乡村居民们也以"看林"为借口，步入高尔夫捡球。滕彩荣的部分高尔夫球也是以"看林"为由步入高尔夫捡的。被公诉后，他用来申辩本身不是盗窃的理由之一是，球并非在高尔夫的土地上拾得，而是在属于三元村一组的集体林地里捡到。然而，打赢官司的乡村居民无奈地发明，虽则阻止了高尔夫在他们的林地上开发别墅，但奈何没完高尔夫在球类场地的其他地区范围建起别墅区。据采访人员了解，2002年至今，贵阳高尔夫过假日中心共开发了三期高尔夫别墅项目，已建了一百多套别墅；在全国房地产市场不停追涨的浪潮下，其售价从最初的逾6000元／平米，一路飙升至今朝的逾10000元／平米。这些有自力产权的别墅，数一百万元一套，极为抢手。与此形成鲜明对照的，却是众多三元村乡村居民仍住在10年前的旧房里。2003年，一直和怙恃挤住在一起的滕彩荣、杨景兰匹俦决定盖房。他们用了两年时间，外出做工攒下4万元，才盖起了三间平房。但因为其房屋位于高尔夫二期工程开发的征地规模内，滕彩荣至今无法为本身的新家办到正当的产权证。这个新家与高尔夫过假日中心只有一墙之隔，站在房顶上就能远眺高尔夫球类场地内宽广的草坪、用水库改造的内湖，以及临湖而建的幢幢豪华别墅。这里曾是乡村居民们的土地。失衡一位乡村居民认为，因报复高尔夫被判刑的吴永超，只不外是"维权不妥"，"法律只保护富人，不保护穷人" 。2005年刘诚调任三元派出所所长，任职的4年间，三元村的社会治安给他带来了极大的压力。在他看来，悬殊的贫富反差，以及实际好处的紧张失衡，在三元村乡村居民心里形成了强烈的心理落差。一些乡村居民遂以犯罪的极端方式来"寻求释放和平衡" 。2008年，警方破案并捕获了针对高尔夫的系列盗偷窃案，"三元村就抓了20多个乡村居民" 。据警方掌握的案件的情节，从2006年开始，三元村一些乡村居民就伙同个别在高尔夫内工作的乡村居民，对高尔夫内在建的别墅项目进行了多次盗窃，"钢筋、水泥、门窗啥子都拿" 。盗窃甚至是公然的，参与别墅建筑的乡村居民也存心在施工时偷工减料。"当时乡村居民有句戏称，外国有个加拿大，三元有个各人拿。"刘诚说。而整个盗偷窃案件得以侦破，则是因为高尔夫里的一把火。2008年1月12日晚，高尔夫的存包室突然着火。室内被点火掉的一些球杆、球包、手套、球帽等计算下来，损失竟高逾40万元。修文县公安局成立了专案组进行调查，发明这是乡村居民针对高尔夫的连环报复案:曾在高尔夫工作的乡村居民吴永超因故被辞退，乡村居民宋林峰因为捡球被高尔夫保镖殴打。他们与另外两名实行盗窃未果的乡村居民一起，破坏了高尔夫的草坪泄愤。事务导致当值保镖、三元村乡村居民杜国荣被开除。认为处理不公的杜国荣愤而纵火，点火了高尔夫的存包室。终极，杜国荣因纵火罪被判12年，吴永超因存心毁害财物罪被判两年，其他20多名实行过盗窃、销赃举动的乡村居民也被判10年不等的徒刑。吴永超被拘捕后，妻子就提出仳离并离家出奔。当判决下达后，在看守所里已待了一年多的吴永超一病不起。看守所让家人将其保释，送往医院才发明，他已是骨癌晚期。一个月后，44岁的吴永超病逝。如今在吴永超家里，只剩下79岁的吴明先和12岁的孙子儿吴世杰相依为命。为了照顾孙子儿，年近八旬的吴明先至今仍在做零工工。这样的家子悲剧，在三元村并不鲜见。一位乡村居民对采访人员说，在他看来，吴永超只不外是"维权不妥"，"法律只保护富人，不保护穷人" 。论罪滕彩荣害怕看到任何白色的高尔夫球。有一次，12岁的儿子在路边捡到一个废弃的高尔夫球带回家，被他一把抢过丢进了火炉。滕彩荣案，在乡村居民眼里，则成为了这一看法的又一例证。只管，当时参与办案的三元派出所长刘诚告诉南方周末采访人员，之以是拘捕滕彩荣，"就是很单纯的认为是个刑事举动，因为价值大了" 。警方在滕彩荣家里发明了他存放的699个高尔夫球。刘诚熬头个反映，就是拿去做价格鉴定。699个高尔夫球鉴定出来的价格是7982元。加上滕彩荣向警方交待的已经卖出的高尔夫球，滕彩荣的"涉案钱数"达到了15513元。依据刑法，若滕的盗窃罪成立，可被判以"三年以上十年以下的有期徒刑" 。滕彩荣妻子杨景兰提出质疑:"全村每一个人都捡过球，为啥子偏生抓他?"刘诚解释，"就是一个量的堆集"，"到了立案标准" 。今后，刘诚劝说杨景兰替夫婿向高尔夫主动退赔了9000多元已卖掉的高尔夫球损失，"自愿承认罪行"，争取缓刑。在警方给滕彩荣做的讯问笔录中，"捡球"被写成了"偷球"，步入高尔夫的方式也变成了"偷偷翻越护栏和铁丝网" 。小学三班级文化水平的滕彩荣几乎不认识文字，在开庭时听见检方念笔录，才大呼冤枉，"笔录写的和我说的纷歧致" 。成果，"自愿承认罪行"的滕彩荣被修文县法院一审判处有期徒刑三年，缓刑四年。滕彩荣还没有走出看守所，修文县检察院就对一审判决提起了抗诉。修文县检察院认为，"滕彩荣盗窃的时间跨度长，且多次盗窃，主不雅恶性深，社会风险极大"，在修文县"两抢一盗"案件呈反弹趋势和多发态势的情况下，"应当坚持严打方针，保持高压态势"，认为修文县法院的判决"显属量刑畸轻" 。案件随后被贵州市中院以"认定究竟不清"发回重审。杨景兰聘请了曾为乡村居民打赢林权官司的首都律师杨大飞为夫婿辩护。2009年12月20日，修文县法院采纳了杨大飞的辩护意见:"滕彩荣所捡高尔夫球的权属应属打球者，为打球者遗弃，而非高尔夫所有。"法院改判滕彩荣无罪，另两名涉案乡村居民龚连平、段友贵也被宣告无罪。但事情并无竣事。修文县检察院再次提起抗诉，仍要求法院作有罪判决。对于法院的"无罪判决"，高尔夫的工作人员难以接管:"如果谁都可以进来捡球，我们就不要开了。"今朝，该案已在贵阳市中院二审，仍未宣判。保释回家的滕彩荣等人仍在忐忑不安中等候成果，但身体与精神都已留下紧张的创伤。龚连平被关起来后，两耳出现了听力停滞，八十岁的爸爸气急而死。滕彩荣从看守所出来后目力降落，还得了肌无力，无法干重体力活。此刻，他害怕看到任何白色的高尔夫球。有一次，12岁的儿子在路边捡到一个废弃的高尔夫球带回家，被他一把抢过丢进了火炉，"我因为碰了这个坐了牢，打你还敢去碰?"他教训儿子。一位贵州省的政法界高官评介此案时认为，在高尔夫项目上，政府开始说是驴友项目，可以带动乡村居民发展，成果却圈起来弄房地产，变成了富人俱乐部。失地农民并没能真正分享到土地增值的成果，"这种对原住民，对原来土地所有者酿成的好处侵害和心理伤害，政府相关部门重视得还不到位" 。□本报采访人员冉金发自贵阳2010-03-04 南方周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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