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周燕都遗址博物馆 寻找最早的北京( 四 )


赵福生在西周燕都遗址博物馆展板上1972年考古成员合影中指点当年的自己 。
赵福生和他懵懂的同学们 , 就这样亦步亦趋地跟随着这位熟练的考古学家学习如何从泥土中解读大地的年轮 , 寻找历史抛洒在土中的物证 , 并从中找出足以证实推想的关键性证物 。赵福生回忆当时曾发现过一片西周时期的陶制板瓦 , 下面还有一个小圆钩:“邹衡很高兴 , 告诉我们这是西周时期的板瓦 , 下面的小钩是瓦钉 , 瓦的另一头有个小洞 , 正好钩上 。这是早期瓦的一个较典型的特征 。我们在笔记本上把它的样子画下来 , 但那片瓦后来不知道哪儿去了”这块失落的瓦片当然也是一块物证 , 证明人类在这里的居住史可以追溯到西周时期 , 但这仍然并不能证明土下必定藏着一座被湮没的地下都城 。
这场懵懂却不乏热情的发掘 , 证明最大的一点就是时间究竟有多么的狡黠:它可以把两件关键性的物证托付给一个对其重要性一无所知的农民 , 又指引他阴错阳差地把它们送到懂行的人手中;但同样也是它 , 却给这些热情满满的年轻考古人连泼冷水 。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这场发掘 , 最恰当的就是“差一点” 。赵福生他们发掘的灰坑 , 距离这座地下都城的核心宫殿区和祭祀区都不过数十米之遥 , 但探挖的铲子却一再失之交臂 。邹衡在发掘前 , 自然也听闻了八年前农民施友从菜窖里挖出两件青铜器的事情 。因此 , 他特意带领四五名学生在菜窖附近挖了条20米×0.5米的探沟 , 却一无所获 。事实上 , 这条探沟只要再向南多挖几米 , 就会挖到大片燕国墓地 。
最初的热情 , 随着天气的转冷 , 在一片又一片大同小异的陶片中逐渐降温 , 兴奋变成沮丧 , 沮丧又成了牢骚 。艰苦的发掘条件更是雪上加霜 。
“我们当时就住在那儿 , 董家林的一个大庙里 , 当时是大队所在地” , 赵福生指着远处一个正待拆除的房子 , 已经完全看不出是个庙宇模样:“挖了好几个月 , 也没有挖出来有价值的东西 。那会儿学生还得上课 , 就先撤走了 。但是邹衡先生凭其深厚的专业知识 , 认为这里就是西周燕国的始封地 , 一定要保护好 。并把这种意见通过当时北京大学军管会上报北京市革命委员会并上报国务院文教组 , 引起了北京市的重视 。剩下的是北京市文物管理处考古人员被留下 , 五六个挤在一个通铺上 , 晚上什么也干不了 。天寒地冻 , 住在庙里也没有暖气 , 也没有暖炉 , 就只有个火盆 , 还得自己砍柴烧火 。庙里没有通电 , 就点个破煤油灯 , 熏得屋顶墙壁都黑了 。那些人就在那儿骂邹衡:老家伙 , 把我们坑到这个鬼地方来!”
邹衡承受了巨大的压力 。一些人质疑他的判断 , 甚至贴出大字报指控他欺上瞒下 , 故意将汉代遗址说成是西周遗址 。转机终于在1973年春天发生 。但转机的发现 , 就像当初两件重要线索的青铜器一样 , 同属偶然 。赵福生回忆道 , 那是因为开春时黄土坡修路 , “在铁路隧道南部的道路右侧 , 发现了两座墓葬 , 还发现了青铜器” , 由此 , 北京市文物队与中国科学院考古所合作进行了一次全面勘察发掘 , 发现了成片的西周墓葬 。所有的疑惑和埋怨都涣然冰释:“大家看见挖出东西来了 , 就都兴奋了 , 不骂邹衡先生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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