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插图
我愿成为大海的猎物
——温经天《狩猎的海水,和她的铜像们》透析
文 温柔刀
前言:
远方有多远?我们常常用天涯海角来比拟 。温经天《狩猎的海水,和她的铜像们》这首诗作,不知是天意,还是无意,他谈到了海、海水以及他的铜像们 。我不会轻易相信:这个网名与这些意象的结合,仅仅是一种巧合 。从深处里和从温经天写作的道路、价值取向来看,应当说是温经天诗写的一种必然!
他一定会走上这条自己的道,因为她的内心无时无刻不在召唤着他——这是他的世界!他的心在这里已守候得太久,如果不是今天,时间也一定会耐心地等待,但一定不会等得太久 。有句话叫“瞒天过海”,人们这样表述一个人的大智慧 。我要说,温经天在诗写这个领域,当他羽翅丰满,具备了经天纬地之力时,他必然说到大海,早晚会把大海纳入到他鹰一般开阔的视野,所以有了《狩猎的海水,和她的铜像们》 。
正文:
一首诗与她的作者相遇,如一粒种子找到了适宜生长的气候和土壤 。《狩猎的海水,和她的铜像们》,这个胎儿的降临,浸润着温经天的骨血 。诗者站在最辽阔的海边,高屋建瓴,放声海面,纵情高歌,汪洋恣肆 。她要表达什么?是什么穿透了她的胸膛?并给她的作品予烟云迷朦的神性,产生气吞山河的神力 。请跟我来:一起进入她诗写的开阔之境 。
海水退去 。铜像们涌现!首节点题,开宗明义 。短短几句,全是中心句,丢掉了枝蔓多余的修饰,象大海淘尽泥沙 。一连用了六个动词,简洁,有力 。如李小龙首创的截拳道“短、平、快”,一拳就捅进了心口窝 。这个亮相,有白鹤展翅的明朗与舒展,为诗篇定下了调子——(一开始便行走在高音区上,而跟着的几节,做了降调处理,是旋律的变奏) 。(小心了!这儿有陷阱 。是拳头回收,蓄势之时,为全诗的伸张、延展挖下战壕,诗意就装在这条走廊里,也是给尾节留下的一口布袋 。)
金色的狮子奔逃,多快 。铜像们围拢半圆
向着大陆走来......
第二节用比拟的手法出现,进入主体陈述 。这节是大手笔写意,从整体上把握和架构 。深度的睡眠是什么?为什么宽恕?宽恕什么?又为什么叹息?这叹息还是浊的!
搞不懂?没啥 。你至少读到了纠结、隐晦、低沉、晦涩,是一个矛盾的复杂体 。这里已没有喧嚣,有的只是沉寂(提示语:睡眠、虚无、微弱),火山休眠的状态 。这是海的一面,是生命的一面,也是诗歌从自然中获取神秘力量的一面 。作者只把事物的本来面目做了自然呈现 。
此节在表达手法上与第一节形成反差,着重于冷抒情,与前面的热渲染,浓墨重彩形成温差,这种冷暖更迭与转换既是自然规律,也暗合了对美的生理反应和心理感应的追求 。
承上节,进入工笔画,细腻地描绘,涂抹,把镜头拉近,不惜给予特写,强化视觉效果和心理效应 。“血痕别无用处/流入海,”嘴唇不动,众生无声 。此时天地也噤声!冥冥中预感到有什么重大的事将要发生,一切都是恓恓惶惶,一切还还没有醒转过来,懵懵懂懂 。
二、三节组成一个画面 。从整体到局部,从远景入镜,近景聚焦,给海水和她的铜像们一个完整的表演舞台 。谈到这里,似乎感觉诗者好像什么都没有说,我们什么还没有攥住 。
你还要知道些什么?诗人把自己的思想全部存放在大海和她的铜像里面了 。这些图画凝聚着诗人的自然观,生命观,思想观,艺术观——所以,你所看见的一切,正是作者欲向你倾诉的一切 。
如一个个相似的约定,平凡的城镇角落这是第四节 。带入新的意象:狼 。所有的画面(城镇、墙,树林)只为衬托,一匹儿狼构成主景和中心 。
密网织就的冷墙下,剃头的矮树丛边
有一只狼独走,拒绝叫喊”
下面两节(五、六节)与二、三节有着不同的表现形式 。前面说过,二、三节冷处理,五、六节侧重从视觉与心理的正面冲突书写,这样可以融入诗者的直接感觉,给情感一道渲泄通道 。
接着,诗者拉开焦距,给出全景,将上一节的镜框放大 。放大的不仅仅是背景,背景下的凄凉一并得了放大、辐射、延伸——这是诗者的巧妙之处,如一个手艺精湛的画师,在诗行中挥毫泼墨,开拓着生命诗篇的大意境 。
“而孤星目睹了这一切!“此节,一句话自成一节,可见作者用心良苦 。这是一个匠心独具的经营策略 。回头看看你就知道了 。前面有一句,我们把它拉到这里:“未死的火炭再一次点燃干枯,狼目睹了这一切” 。
原来作者是步步为营,逐渐深入 。一个是地下的仰视,一个是天上的俯视,但结果迥然不同,境界天地之别!用不同的对象、不同的视角、不同的侧面对海的辽阔和诗的主景作了铺设,在这里达到一个高潮 。
而新的高潮,就紧跟着后面 。这是全诗的最后一节 。“这时铜像们身后传来浩荡的声响,啊,狩猎的海水终于倒灌!向着废弃的大陆澎 湃 ——”
你现在有没有被淹没的感觉,你口中是否呛进了海水?这是大海喷薄而出,遮天盖地席卷过来,横扫一切 。置身其中,你想逃吗?能逃吗?与其忍耐,不如痛痛快快地享受吧!投入它的怀抱,倾听它的心跳,感受大海无穷的魅力吧!
写在后面话:
时间仓促,还有很多闪光点没有谈到 。以后在赏析时会再行巩固、加深 。
全诗围绕着海和她的铜像们进行雕塑 。大海是背景,那么铜像,这个意象意味着什么,指向哪里?读完后,你也许还沉浸在一种迷茫状态 。到海边走走吧!你也许会看到镇海的石狮,桥墩上的石牛石马,硚口下的卧石卧碑,甚至南海矗立的观音、菩萨------你会感受到大海以外的更多气息:历史情结、文化传统、地方风俗,宗教文化,相互氤氳,那是已经内化的精神图腾,文化国粹,思想精英 。
温经天的诗是生命的诠释,能指更多 。此作站在其它层面解读,也不会有损诗所具备的金属般的品质 。
狩猎的海水,和她的铜像们
温经天
海水退去 。铜像们涌现!
金色的狮子奔逃,多快 。铜像们围拢半圆
向着大陆走来......
【读诗者言:温经天诗歌,狩猎的海水和她的铜像们】
你深度的睡眠里常缚着一颗心:宽恕 。
引碧水一汪,游鱼,草须,半透明的虚无
叹息是浊的 。储满泡沫的鱼缸
始终微弱,书写着自传
在负荆的沙滩,血痕别无用处
流入海
苦命的奴隶热爱着月圆
月不见 。铜像们沉咏起各自的籍贯
哦,嘴唇却不动,无声地
除了白色沙,众生睡眠的脸颊上
还涂着潮湿的回吻——
如一个个相似的约定,平凡的城镇角落
密网织就的冷墙下,剃头的矮树丛边
有一只狼独走,拒绝叫喊
四月的大陆,天空正坠下一万道废墟!
当海水退去时
浓烈的烟......哦,浓烈的
未死的火炭再一次点燃干枯
狼目睹了这一切
尘埃堆积 。
窗口不见 。楼宇只剩下天线!
铜像们继续前行
踏步整齐,默然地清扫着
万千条街道,万千座田畴,厂房和家园
而孤星目睹了这一切!
铜像们打开胸膛
鱼群就涌现!它们要再次为人
再次学会耕种,建筑和生产
它们欢欣,逃脱了鱼缸的安逸之危险
这时铜像们身后传来浩荡的声响,啊,狩猎的海水
终于倒灌!向着废弃的大陆
澎 湃 ——
作者简介
温经天,诗人,1978年生于河北承德,致力于新超现实主义风格写作,曾在国内多家期刊杂志发表诗歌、散文诗、文学评论等,出版诗集《致不朽之风赞美诗》《旷世书》 。更多读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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