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杰|69岁的他无腿登顶珠峰:意义不仅在于征服某座山峰( 三 )


为了尽快撤下山,我们在这里没待多会儿就继续往下走了。也许是为了避开上山的人,达瓦带着我走了另一条下山的路,这条路似乎比我们上山的那条路要长。
由于很久没有进食,能量胶也无法补充,我明显感到体能不足。暴风雪中温度极低,雪镜上结了一层厚厚的冰,我不得不时常停下来摘去手套,用指甲抠雪镜上的冰。每次短短几秒的时间,刺骨的低温却足以把手冻到剧痛,凛冽的风暴更是趁机把雪刮进手套,使手套也难以起到保暖作用。
暴风雪肆意地吹打着脸,刀割似的疼。头盔令连体服的鸭绒帽不能完全遮盖脸部,除非用手去护脸,但我的双手要紧握登山杖以保持身体平衡,根本就顾不到脸,确保活着回到大本营才是当务之急。
到C5营地时,阿杰和狄鲁正在那里拆帐篷,随后,狄鲁陪着我下山,而达瓦和阿杰继续拆帐篷。快到C4营地时,狄鲁拿走我的登山杖,搀扶着我走,他可能想让我轻松一点,谢谢他的好心。

阿杰|69岁的他无腿登顶珠峰:意义不仅在于征服某座山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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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危险的山脊。
我们整整攀登了22个小时,没有吃喝,直到晚上8点钟终于到了C4营地。
上山时C4营地只有我们两顶帐篷,短短两天营地里竟搭起了好几十顶帐篷。精疲力竭的我径直钻了进了帐篷,完全忘了从向导那里把登山杖拿回来。
我马上脱下假肢查看血泡,血泡还真够顽强,竟然没有破,心里的一块大石头落地了。我都顾不得脱下连体服就钻进了睡袋,再也不想动了。过了一会儿,达瓦和阿杰也下来了,我们还是住一顶帐篷。
在高海拔、低气压环境中,每一个登山者的腿都会因此肿胀,他们的高山靴一般会大两个码。而假肢必须和我的小腿十分吻合,不能大也不能小,腿只要有一点肿就会穿不上假肢。我一旦脱下假肢就很难再穿上,所以我准备了缠裹小腿的弹力绷带。脱下假肢后,我立刻缠上弹力绷带防止腿肿。
由于连续攀登了22个小时,休息时腿部又没有得到放松,半夜时我因两条腿的胀痛醒来,极为难受。我咬着牙坚持了一阵,但这种状态下想睡着是不可能了。
15日凌晨,临近4点,实在忍不下去了,我想反正天快亮了,取下绷带放松一会儿,腿应该不会肿得那么快,让血液稍作流通,等胀痛感缓解一点就穿上硅胶套,用硅胶套来阻止小腿肿胀。于是,我取下了绷带。
当天的计划是走到C2营地,按我的情况可能需要8-10个小时。早上8点,我准备穿上假肢出发时,却发现两条腿都肿了。尽管肿得不多,但差那么一点假肢就不能穿到底。如果穿不到底,两条腿就不能牢牢地固定在假肢上,抬腿迈步时腿就会从假肢里掉出来,踩地时腿又会被塞进去,好像汽车活塞一样上下窜动。
好在取下弹力绷带的时间不长,腿肿得不多,还能挤进假肢里。如果两条腿肿得根本穿不进假肢,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两条腿被勉强塞入假肢,承受着挤压的胀疼。但在海拔近8000米的环境中我别无选择,必须忍受着痛楚一步步地走,还必须走好走稳,每一步都不能让假肢掉下来。
从帐篷里出来时,我想起昨晚陪我到营地的狄鲁拿走了我的登山杖,就去找狄鲁,他告诉我登山杖折了。这消息犹如五雷轰顶,让我几近崩溃,我不禁冲他大吼:“折了也要把它给我找回来!”
他紧张地连忙去寻找,过了一会儿带回了那根折了的登山杖,好像是被踩折的,也可能是被什么东西压折的,怪谁都没有用了,我也知道他不是故意的。
这是一根助我登顶珠峰的登山杖,我心疼地默默把它收起来,带回去留念。更大的问题是,接下去怎么办?假肢已很难穿,登山杖又折了,我该如何行走,如何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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