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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这个消息以后,昂超在家里待不住了 。第二天,把爷爷送回养老院,自己就返回了孤儿院 。想把这一消息告诉淑艳,可这时淑艳还没有从家里回来,他只有一个人住在这里 。
高温天气逐渐减少,俗话说“立了秋凉飕飕”,此话不假,立秋以后,明显凉爽了,特别是夜间 。
孤儿院的孩子们,有不少因为放伏假回家了,昂超的宿舍由北边搬到最南边的房子里,暂时宿舍只有昂超一人 。晚上打开窗户,在窗户下面就是那一片坟地 。屋里没有床,是用砖砌成的,从东墙到西墙的通炕,炕面和窗户台几乎是平的,所以一打开窗户,屋内很凉爽,就跟在野外睡觉差不多 。昂超胆子较大,成夜都不关窗户,他一点都不害怕 。晚上睡觉只盖一个单层被单,前半夜盖被单还可以,但到后半夜,尤其是解完小便回来后,就感觉有点冷 。他把被单裹得紧紧的,等暖和过来,也就慢慢睡着了 。
快到开学的时候,中学的录取通知书都寄到了孤儿院,昂超与报考一中的四位同学全都被录取,其他大部分都考取了二中 。孩子们都非常高兴 。
开学的时间到了 。昂超、淑艳等四名同学于九月一日上午,吃完早饭就到一中去报到 。他们经过十字街往东,顺着东大街一直走下去 。走过县人民委员会,也就是县政府,再往东就是一中了 。一中与县人委都是坐北朝南的,只有一墙之隔 。昂超注意到两个单位,从外门看就有较大的悬殊 。
县人委门前的地势较低,与大街是平的,而一中的门前比大街高出很多,有五、六个台阶 。县人委大门口上面是露天的;而一中的大门口上面有个门楼,并且门楼很阔气 。县人委门前光光的,什么也没有;而一中门前有两个大石狮子 。县人委大门的对面是县武装部;而一中大门的对面是一条宽阔的南北大街,叫“玉带街” 。一中的大门就在大街的中间 。这就是新中国县人民政府的形象 。它没有旧社会县衙那样豪华气派 。甚至还赶不上一所中学 。
【44 时代人生孤儿院给他们每人发了七元的生活费】四个人兴致勃勃迈进一中的大门 。他们高兴极了,在孤儿院他们四个人和其他同学相比是胜利者,是佼佼者,是令人羡慕的 。他们自己也为能升入一中而兴奋、自豪 。
他们进大门后看到第一排房子中间有一个圈门,并且往前一个圈门一个圈门看很远 。第一排房子圈门的东面是学校的教导处,这里有不少的学生进进出出,他们也走了进去 。看到一位女老师的桌子上放着一个报到簿,昂超往前紧走了几步 。
“老师在这里报到吧?”昂超首先开口问道 。女老师看了看昂超他们,从年龄上看他们像初中的学生,便问道:“你们是初中的吧?”
“是 。”
“初中在分校报到,咱们的分校在西街,你们走出校门以后,一直往西走,走过十字街在百货公司的西边一个往北的胡同,走到北头路东就是 。”女老师面带微笑,非常耐心地,告诉了他们分校的具体位置 。这时昂超说了一声:“谢谢老师 。”他们就向分校走去 。
他们来到分校报到后,才知道分校只有初中一个年级,共分四个班,昂超在第一个班,诗淑艳和王关民是第二个班,两个班的教室紧挨着,是新盖的房子 。只有闫慎是最后一个班,后两个班的教室在前两个班教室的北面,是旧搂房的一层 。楼上是学生宿舍,楼虽然旧一些,但里面髙大宽阔,地面是红色的木板,据说这是外国人修的天主教堂 。在昂超的教室南边还有一座楼,是老师的宿舍,再往南还有一个小院是老师的伙房和餐厅 。
看完以后,四人又回到孤儿院,吃完午饭,就各自带齐自己的东西 。同时孤儿院给他们每人发了七元的生活费,两元的零用钱,两元的买衣服的钱 。自此以后,他们吃住都在学校,和孤儿院脱离了关系 。每月都是同样的标准,由县民政科直接发,他们离开孤儿院搬到了学校 。淑艳、昂超被班主任老师指定为学生干部,都是生活委员 。这样又增加了他们接触的机会,他们还在一起开会,检查卫生等 。
初一的学习并不紧张,这给昂超提供了看书的好机会,因为学校有图书馆,借书比较方便,昂超利用一切课余时间,开始看小说 。他从《平原枪声》看起,一直到《平原游击队》、《家》、《春》、《秋》、《苦菜花》、《迎春花》等 。
六零年下半年,粮食供应已经很紧张了,定量也降低了 。男二十九斤、女二十七斤 。但大部分人还没有充分认识到它的严重性,只有学校领导对此有了足够的认识,并且提前行动 。
在十月下旬,一个星期六的下午,班主任老师,来到教室,对同学们说:“同学们,接到学校通知,这个星期天,全体同学们都要回家,拿一个床单,去种红薯的地里,把床单铺在地上,把地里已经晒干的红薯秧拿起来,用一根木棍敲打,使红薯叶子落下来,然后把红薯叶带回学校,红薯叶是越多越好,回来还要过称比赛,看谁带得多 。”班主任给同学们详细地布置任务,把具体的做法都说得清清楚楚,想让同学们又快又好地完成任务 。
这对同学们来说是举手之劳,这也太容易了 。这些东西,在地里扔着,都已经干透了,根本就没有人要,在其他年,充其量也是喂牲口的,有时连牲口都吃不完 。
老师讲完,昂超就和同学们一起都回到自己的家乡,到星期天的上午,来到地里,没有两下就把被单装满了 。
到第二个星期天,又一次回家收红薯叶 。经过全校总动员,几个星期下来,学校收的红薯叶达十多万斤,都堆放在学校大礼堂内 。这在六零年至六一年的生活困难时期发挥了很大的作用 。
随着气候的变化,天一天比一天冷了,学校教导处有一位女老师,姓张,她个子中等,身体匀称,尤其是是那两只美丽动人的大眼睛,一闪一闪的非常明亮 。双眼皮,一笑两个酒窝显得深深的 。她留着短发,看上去很是利索、干练 。她不仅人长得漂亮,而且心地善良,很有心计 。在本届录取的初一学生中,她注意到有四名烈士孤儿 。出于一种同情心,对于这四名烈士孤儿她给予了特别的关爱 。开学以后,她专门去看望了每一位同学,并且去他们的宿舍看了他们的被褥都不厚,回到办公室,她就以学校的名义写了一份书面报告给县里领导,经过校长签字、学校盖,为此她又亲自去找了县委书记,经书记批示,由县民政科出钱,买了花布和棉花,又找了高年级的好几个女学生,给这四位孤儿每人做了一床棉被 。
一天下午下课后,学校传达室的小董跑到教室 。
“印昂超你来一下”,小董站在教室的门口喊了一声 。
“唉”,昂超答应了一声,就赶快走出了教室,来到小董的跟前 。
“刚才接到教导处张老师的电话,说是让你和诗淑艳、王关民、闫慎去教导处找她,她没说具体什么事,你快去喊他们三人一块去吧!”小董说完就回传达室去了 。
因为昂超的教室离传达室最近,所以小董就先给昂超说,让昂超去找另外三个人 。
昂超答应后,就去把三位同学都叫出来,并且把小董的话又给他们说了一遍 。这时诗淑艳瞪着兩只大眼晴看着昂超问:“教导处的张老师找我们会有什么事?”对于这个问题昂超还真没有来得及去想,可经淑艳这么一问,把昂超问得哑口无言 。到底是什么事?他也想不到 。这时他略微思索了一下说:“具体什么事?他没说,我也无法想到,去了以后就知道了 。”说着四人一起离开分校来到总校教导处 。走到门口,昂超就喊了一声“报告” 。
“进来” 。一个男老师在里面答应了一声 。
四个人走进办公室,看到张老师并没有在屋里 。
“你们有什么事吗?”男老师看他们进屋后,四处张望就问了一句 。
“张老师打电话说,找我们有事,怎么张老师没在?”昂超心想:张老师有事找我们,叫我们过来,可她本人又不在办公室,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于是他不解地说 。
“奥,找张老师 。刚才张老师回宿舍去了,说是让你们去宿舍找她 。张老师的宿舍就在东面的小院内,张老师住的是西屋 。你们出了屋门往东走,很近 。你们去吧,她正在等着你们呢 。”这位男老师非常耐心,而又和气地对他们说了这些话 。但并没有说有什么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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