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敏洪徐小平王强 新东方现状如何( 五 )


企业家阶层和工薪阶层形成对抗情绪或者对抗状态的话,对中国未来的发展是极其不利的,它会种下暴力的火种 。我觉得一个国家的稳定发展是不需要暴力的,这也是我做这个节目的底层逻辑 。
这一群人对中国过去改革开放40年的发展起到了重大作用,他们的企业在中国都是龙头企业,对未来中国经济的可持续繁荣,他们还将起到更大的作用 。
他们常被塑造成英雄、完人,其实他们就是一些有个性的普通人,我希望这个节目可以让普通老百姓感觉到,自己可以成为他们中间的一员 。
P:感觉你在节目里吸取了很多能量,但是,他们能够说服自己、能够自洽的,真的可以说服你吗?
Y:其实这个项目合作谈下来的时候,我有点后悔,我心想我哪有那么多时间啊!又要采访还要出差,新东方里还有那么多工作需要我处理 。当我做完冯仑和王小川这头两个采访的时候,我就感到这是一个自我学习的过程,下定决心要做下去 。
企业家里真是不一样的,你看王小川这么年轻,跟我聊的全是哲学问题 。我采访王传福和刘永好,他们给我最大的印象,就是坚定不移地干自己的事业,人生中也没有太多的苦闷,唯一的苦闷都来自企业发展,而且他们坚信自己能解决企业发展的任何问题 。这种乐观精神对我是有影响的 。
现在新东方遇到事情,我就会想到他们两人,我就无所谓了,该来的来,该应对的就应对,该发展就发展,如果倒闭了,那就从头开始 。
P:听说你采访完陈东升之后,抓起酒瓶子猛喝了两口,感叹为什么人家做企业都不纠结,就自己特别纠结 。采访刘永好的时候,你也感叹自己想太多,“思想复杂” 。你是一个患得患失的人吗?
Y:其实我的个性不是患得患失,如果我患得患失的话,就不至于做到今天了,我个人的人生也不会发展到今天 。
我纠结的地方在于我的底色是悲观的,对人生终极意义的悲观 。刘永好说他快乐的点很低,我跟着他一天,发现真的是这样,他干什么都开开心心的 。
我的问题是怎么把自己解脱出来 。比如说像我现在就有很明显的中年危机——实际上已经不算中年了,我都马上60岁了,所以可能是老年危机了——不管自己承认不承认,身体肯定是在衰退的 。我左耳是完全失聪的,八九岁的时候,我母亲给我掏耳朵一下就给我捅破了,年轻时问题不大,因为我右边耳朵更加灵敏,所以一个耳朵也管用,但是过了50以后听力就越来越不行了 。眼睛花了,腰椎间盘突出15年了,起来坐下去都有困难,肠胃一直失调,人一直那么瘦,你能感觉到自己身体在不断衰退,身体告诉你,你的辉煌时刻和你的时代正在过去 。
即便我一直自我勉励,但这种边界感和限制感非常真实 。尽管我认为人生从终极意义上是没有意义的,但是活着的时候,把每一天过好依然是应有之义 。人总是矛盾的 。
俞敏洪 (右) 与陈东升对话 图/ 《酌见》 节目组提供
P:很多人喜欢这个节目,是因为你在节目中的敞开和真实 。幸福感、目标感、生命的意义,这些都是终极性的问题,你问他们的问题,一定常常问自己 。为什么事业做成了,你会有强烈的无意义感?你个人的价值感建立在什么之上?
Y:我这几年想得最多的是,什么才是我最想要的,尽管没有人能一下子想清楚 。读弘一法师的传记给我触动很大,他从灯红酒绿的城市繁华生活,到最后走到灵隐寺,关了门就再也不出来 。他其实中间整整折腾了三年,他的人生也遇到了很多困惑,他在人生去到了一半的时候,突然觉得生活好像不太对头,为什么会产生这种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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