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 我坚决不同意 , 你要是感觉到压力 , 我就去找堂姐帮忙 , 她在海外这么多年 , 应该有点积蓄 , 丽丽是一块打球的好料子 , 如果因为我们没用 , 拿不出学费 , 就耽误了孩子的前程 , 我到老了 , 都没脸见她 , 不管结果怎样 , 我都要帮助孩子 , 拼一把 。 ”
当这番话从只读过小学的妻子吴秀兰的嘴里说出来时 , 徐爸爸还是暗自替妻子的勇气捏了一把汗 。
第二天 , 吴秀兰拨通了远在日本定居的堂姐的电话 , 从堂姐手里借到了女儿第一笔学费 , 剩下的学费就需要靠吴秀兰自己解决了 。
万般无奈之下 , 吴秀兰央求堂姐 , 给自己在日本找了一份工作 。
不会一句日语 , 只有小学文化的吴秀兰为了女儿的美好前途 , 踏上了一条艰难的赴日打工之路 。
初到日本 , 虽然有堂姐的照顾 , 但是 , 没有文凭 , 不懂日语的吴秀兰只能通过干一些体力活来赚取微薄的酬劳 。
在堂姐的安排下 , 她进入到东京一家冷库工作 , 在零下20-40多度的仓库里 , 除了要干鱼卵加工的活 , 还需要将货物搬运到指定地点分装 。
为了能够多赚点钱 , 寄回福建老家 , 吴秀兰常常要求主动加班 , 长期的重体力劳动 , 加上常年处于低温冷冻的环境 , 吴秀兰的身体开始出现明显的透支 。
每周三的晚八点 , 是吴秀兰固定给女儿打越洋电话的时间 , 每当这时 , 电话两端的母女常常哭得稀里哗啦 , 徐云丽总是会问妈妈:
“您什么时候从日本回来啊 , 我同学的妈妈都来看她们比赛了 , 我希望您也能来看一次我打比赛 。 ”
“孩子 , 妈妈也想回来啊 , 但是 , 现在我必须要赚钱来供你打球 , 等你进到国家队了 , 能自己供养自己了 , 妈妈就回国 。 ”
电话这头 , 吴秀兰看着时间 , 计算着昂贵的电话费 , 这可是她连续两天不吃早餐省下的钱 , 面对女儿的请求 , 她又何尝不想早日回国呢?
可是现在回国就意味着没有足够的收入继续供女儿读体校 , 尽管在日本每月刨了吃喝等日常开销之外 , 仅仅只能省下两千元人民币 , 寄回国 , 但是也总好过一分没有 。
独自在家的徐爸爸 , 一人担起了爹妈的全部责任 , 除了照顾孩子 , 他还要种植十多亩稻田和甘蔗 , 农忙的时候 , 经常是就着咸菜胡乱吃几口饭就出工了 , 唯独到了周末 , 孩子回家了 , 才能一家人坐在一起好好吃顿饭 。
这时候 , 唯独缺少了女主人的身影 。
为了节省费用 , 吴秀兰已经连续好几年未曾回家 , 每次给女儿打国际长途 , 吴秀兰总是报喜不报忧 , 一家人万万没想到 , 此时吴秀兰的身体已经熬出了许多的疾病 。
2000年底 , 堂姐回乡探亲 , 也带来了吴秀兰在日本的真实状况 。
由于长期在低温环境下作业 , 吴秀兰已经患了严重的风湿病 , 加上平时为了省钱 , 吃饭不规律 , 胃部也患上了胃炎 。
听到有关于妈妈的真实情况 , 徐云丽哭红了双眼 , 她委托堂姨给远在日本的妈妈带了一封信 , 信中这样写道:“妈妈 , 我保证一定考进国家队 , 早日迎接您回国 。 ”
2001年 , 徐云丽在来自全国众多的竞争对手中脱颖而出 , 正式成为了中国女排国少队的一份子 。
同年7月份 , 徐云丽随队到日本名古屋参加比赛 , 满心欢喜以为要见到妈妈的徐云丽还是失望而归 。
名古屋与东京相隔较远 , 母女俩只能在电话里互诉衷肠 。
吴秀兰从电视上看着女儿比赛的场景 , 当年那个在田埂上撒欢疯跑的小姑娘 , 已经长成了能单独在球场上稳健发挥的1.92米的大姑娘 , 满心的欢喜和愧疚油然而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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